Thursday, March 29, 2007

观影有感二则

首先要说这绝不是所谓影评,我不会写什么影评,顶多算是偶然触发的一星半点的感想,以往连这样的感想也几乎没有写过。我看电影从来都是看个热闹,满足一下对故事的好奇心或者庸俗情感的冒险,而电视上放的电影更是打发时间、填补无聊的替代品。我判断好电影的标准,也无非是真不真实(剧情内在的真实,能否让人信服)、能不能让我感动(有没有共鸣)、剧情抓不抓人或者画面美不美(一般配合适当的音乐)等等,如此而已。

最近看了两部电影,都是买的DVD碟,也都是盗版,一部是《姨妈的后现代生活》(简称《姨妈》),一部是《窃听风暴》(Lives of others,简称《窃听》)。这两年几乎没进过电影院,时不时买碟看看,也不经常。我如今买碟的原则是,如果有正版碟而且完整、原声,就买正版碟;如果官方既不引进,又或者发行的是删节、配音(我讨厌配音电影)版,只有买盗版。这次主要是奔着《窃听》去的,见有《姨妈》就一起拿了,回来才想起后者一定是有正版的,只好对许鞍华一众人说声歉愧了。

(一)

言归正传,先说对《姨妈》的感想。看这部片子是冲着许鞍华、周润发、斯琴高娃组合去的(当然受了早在去年就开始的宣传的影响)。但,说实话,看了有点失望。演员表现得都很不错,但整个影片还是让人觉得不满。我知道编剧和导演想反映中国如今的现实,这也是我唯一对片子的期望,但是很遗憾,它只是扫到了,完全没有深入,仅仅是触及,没办法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和你我有什么关系、以及它背后的更深的现实。非常肤浅。

只想从一点上来谈。剧情的主干,姨妈为什么会被潘知常骗?是因为她感情孤寂,没有知音。为什么孤身一人?是因为她离婚。为什么离婚?因为当初从上海去鞍山,大学生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工人。最后姨妈回鞍山的原因,同样是在这样一条因果链上。但是剧中并没有在这个现实的表面深入下去,给一般人的感觉仅仅是姨妈个人性格、品性上的原因,那姨妈这个人的形象就没什么代表性了。实际上,它的背后则可能隐藏着这样一系列的历史背景和现实:学校毕业国家统一分配、大城市(或内地城市)青年支援边疆(或者老工业基地、三线建设、农村等等)、工人根红苗正阶级成分好、为了改善自身环境的婚姻、改革开放后大量的支边人士(或其子女)回大城市、各地发展不平衡、大型国企的衰落等等等等。这都是我们曾经非常熟悉的历史现实背景,也是造成姨妈这样的人如此奇怪生活的内在原因。换句话说,我们曾经生活在一个完全不能决定自己命运的时代,如今虽已比那时好了很多,但仍不能摆脱经济的、体制的、感情的、历史的种种羁绊,这也是为什么姨妈最后虽和家人团聚了,但我们丝毫不觉得生活让人愉快、有什
么希望。我想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背景,但如果影片没有清晰地或深入地点明(或者联系)这层历史背景,大多数人是不会明白的,那么姨妈的生活,无论是前现代也好,后现代也好,在影片里也就变得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意义了。

我想编剧是一定知道、懂得这个历史背景的(导演清不清楚就不好说了),而且恰恰想多多少少反映这段历史所造成的现实,但他没有(不愿?)更深入下去。我们说反映现实,现实不是孤立的,历史也是现实,是过去的现实,而且是造成今天现实的大部分原因的现实,如果不触及历史,所谓的反映现实不过是一句空话,尤其在中国这样的国家。为了证明我不是胡乱揣度编剧的意图,可以看看影片中另一个有点游离的人物,小女孩飞飞,她的父母(至少是一方)就是从上海去的新疆,而孩子则回了上海,和姨妈一样都是我前面所提到的那个历史背景的产物。

至于影片中对现实的种种社会现象的涉及,比如走投无路的打工者靠欺诈讹财、甚至最后因支付不了医药费亲手断了孩子的呼吸、骗子利用炒卖墓地骗钱,都没有深入,不过是非常肤浅的装饰,也多和整个影片不能融合成一体。这和《疯狂的石头》一类片子里对现实的涉及相似,仅仅是吸引观众注意的噱头,而《姨妈》和《疯狂的石头》又不同,前者虽然也有一点点喜剧成分,但还是个要认认真真反映人心反映现实的正剧,而后者则是一出历险、搞笑的娱乐剧。所以这种现实的装饰点缀也就唬唬不知深浅的港台或外国观众吧。

我总觉得中国的文艺不能制作出比较深刻、比较感人且真实的现实作品,主要原因固然是共产党政府、中宣部、广电总局、出版总署、电影局等机关、部门的限制、审查、删裁、禁止、惩罚、打压,但创作者由于上述原因而养成了不敢触及政治(在中国,历史也是政治,一切都关乎政治)、不敢深入讨论的思想习惯,以致于长期以来已经没有能力穿透热闹、虚浮的表面而进行更深层的观察和思考了,也是原因之一。换句话说,作家们所看到的还没有普通人所理解的直接、深入、真实,他们的作品怎么可能吸引人,甚至给人以感悟和启发呢?

我没有看过许鞍华全部作品,但也看过一些,印象深刻的是《投奔怒海》、《女人四十》(《客途秋恨》无缘一见,《千言万语》只看过片段,香港电视放过,大陆掐掉不少),甚至是《幽灵人间》。发现她是香港导演中不多的愿意反映大陆题材(或元素)的一个,但大都很平庸(《半生缘》我觉得一般,《玉观音》更劣)。这也许跟她不了解大陆的背景有关吧,大陆的历史太复杂了,连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都常常看不清楚,遑论外人?

(二)

德国影片《窃听风暴》就完全不同了,它不单题材是直面历史而去,而且非常冷静、沉着地深入人的内心,不只是揭示特殊个人在严酷、刻板的环境中的种种表现,在其背后更深刻地提出了“如果你是那个体制中的一员(包括剧作家和她的妻子,更包括监听的秘密警察),你将如何选择”这样直刺心肺的问题。

电影的背景是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那时的民主德国有着我们文**革所不可能有的自**由(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改革开放),又不具备同期(八十年代)中国所具有的那种思想解放的活跃和纷争;既有着社会主义专制国家类似的控制和恐惧,又有着我们所想象不到的庞大、严密的秘密警察体系(按照历史学家唐德刚的话说,毛泽东时代的中国,是没有秘密警察的警察国家,是专制国家的登峰造极)。但结局是让我们唏嘘的,同样是八**九年,他们终于推翻了柏林墙、摆脱了羁绊获得了自**由和解放,而我们则经历了血腥的毁灭和挫败。

影片贯穿两条人物、情节主线,一条是有自**由倾向的剧作家和他的演员妻子,另一条则是在暗处秘密监视他们的忠实、冷漠的警察。一边厢作家由消极隐忍走向反抗和揭露,妻子由忍辱背叛走向自杀赎罪,而另一边厢,冷酷的警察从情感寂寞(看他希望和招来的妓女交流可知)、爱慕女演员而忍不住干预他们的生活,到被作家的诗句所感动,不但回复了普通人的感觉,而且最终大胆地出手使作家免于牢狱甚至枪毙的灾祸。当然他仍然有普通人的软弱(或是为了救人采取的权宜),不得不在监视下逼妻子供出打字机的下落,因而间接造成了她的自杀和临死前她对他的憎恨。

情节非常真实,也非常感人。说实话,有两个场景,一个是妻子自杀,一个是最后前秘密警察看到作家在著作扉页写着献给编号某某监听员字样(也即他本人)的时候,曾让我一度激动,眼睛潮湿。尤其是后者,那种当一个人在平淡、寂寞的平凡生活中,突然发现另一个人在远处对自己内心深处曾经孤独、挣扎和痛苦的良知感激、致意的时候,怎不令人感动、感慨、欣慰呢?

这个片子很好(也许也有不足),但我却谈不出更深的道理,好在早已有几篇精彩的影评,珠玉在前,我就不饶舌了:

郝建:品味《别人的生活》(《窃听风暴》)三题

王怡:我们头顶干净的天空:电影《窃听风暴》

龙应台:你是有选择的——评《窃听风暴》






Tuesday, March 27, 2007

台湾博友的广州之游和三月书单

这个月去了书店,没有静下心挑书,因为是陪客人去的,但还是有书收获。

事情是这样的,上周一(19日),台湾文革小兵的博主黄兄为写他关于文革宣传画的书,来了广州,之前他先到深圳,买了几十张文革宣传画。因为经常看他的blog,也不时发表下对他文章的意见,所以算是相识已久,这次是头一次见面。他大概从我的博客文章知道我喜欢读书,主动提出送书予我,我禁不住贪心渐起,连提了几种(《晚清七十年》、《毛泽东专政始末》、《胡适之晚年谈话》、《陈寅恪晚年诗文释证》),他慷慨大度全应承了。可惜到买时,后两种书店没有。原以为我所要的书不过两三本,见面时才知共有六大册,难得黄兄背这么重一摞书从台湾到澳门到深圳再到广州,真是又感激又抱歉。本人在广州的向导和东道职责,只有勉力为之了。

黄兄来那天,正好赶上广州难得一见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想着他此次来广东是为文革宣传画找资料,之前问过一些朋友,但没人知道有卖文革宣传画或有关书籍的地方,网上搜索,除了大概知道几个古董市场外,也没什么收获。所以就带着不抱希望随便看看的心态,去了东川路的古旧书店、荔湾区的古董市场,以及天河的购书中心。但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在古旧书店他买到几本有关文革时代的书籍和宣传画报(我也顺带买了本打折书);在古董市场竟被我们发现唯一一家经营文革有关物品的小店,也见到一些稍感兴趣的文革时期的批判材料,但老板狮子大开口: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要一百块钱,我们又不是研究文革的学者,这些资料既非特别珍贵,不是非要不可,自然扭头就走。当然这事我也有责任,我不该在之前闲聊时透露朋友是从台湾来的,乃至老板生了非分之想;最后在购书中心,他不但买到了想要的有关“四清”的历史资料,而且还真找到了不常见的有关文革宣传画的书。完全出乎我的期望,原以为只是例行陪着转转,没想到会有收获,他说很满意(特别深圳一趟),我自然也觉得欣慰。

此外那一天我们还有机会几次在饭桌上、房间里天南海北地聊天,主要内容是各自对于中台两地方方面面的经历和看法,我想这即便是在两地一些经常交往的朋友中间都可能是难得的。

再次感谢黄兄赠书!

附三月书单:

《晚清七十年》(唐德刚 著,共五册,台湾远流版,98年版06年12刷)

《毛泽东专政始末》(唐德刚 著,台湾远流版,05年版06年3刷)

《一士类稿 一士谭荟》(徐一士 著,重庆98年版,五折)

Wednesday, March 21, 2007

blogspot又被封了?

昨天下午三点多还能浏览我在blogspot的博客(也即本博,:国内看客可以通过pkblog访问:http://pkblogs.com/nickwong2),到五点多再看blogspot上的任何博客就没法直接浏览了,问过在线的朋友,他证实了我说的情况。好在我还有另一个国内可以直接浏览的博客

我从来不知道中国直接负责过滤、开关站点网址的部门/机关/组织的名称叫什么,至于具体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就更不知道了。而英文则形象地称这帮人作Nanny,也就是保姆或奶妈。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称谓的妙处了,依稀间我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一位喜怒无常、行为怪僻的中年(也可能正步入老年)妇女形象。顺便说一句,曾几何时,不知是自知时日无多,还是担心自己的形象太差,奥维尔笔下凶恶、威严的老大哥已经变性成为容易被人接受、带着几分慈祥的年长妇女形象。(不过辈份也长了,从兄长级变成了妈妈级)。

这位已经进入更年期、过着幸福的后现代生活、满脑子前清思想的大姨妈,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无法预计。近年来许多网站的被封根本让人觉得莫明其妙,单看博客服务商,这两年blogspot关了、开了,又关了,折腾几次了;前一段时间wordpress一度也解了禁,我还到处跑到朋友的博客上留言,说你的博客可以直接看了,谁知话音未落,就让奶妈抽了一耳光——wordpress又给封了,我想那些不明就里的朋友还以为我发神经、满嘴胡扯呢。

blogspot会不会再度解禁,没人知道,我猜这位Nanny姨妈自己没准也不知道,得看她老人家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更重要的恐怕取决于她老人家的奶妈,那位老姨妈的寿命几何,什么时候这个神经兮兮的老妖精归了西,不单这事,中国的很多事都好办了。

所以最后我要恭祝我们这位亲爱的保姆/奶妈/姨妈,以及她的姨妈/奶妈/亲妈,您还是早点死去吧!

Saturday, March 17, 2007

(链接):高耀洁访谈视频

YouTube:高耀洁专访(上)(下)

(注:速度可能很慢,建议先按下暂停键,等若干时间后再看,极考验耐心)

Tuesday, March 13, 2007

关于news的胡扯,以及博客浏览(3/13)

西谚有云:no news is good news,在中国这句话恐怕要作一点修正,如果现实里充斥bad news,并且产生bad news的体系仍在隆隆运行,而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也许这句话应该叫做no big bad news is good news,或者no news is maybe not good news,再或者应该叫做no news is not good news owing to GFW(or Nanny)。

说上面这些废话是为好几天没话题找的借口,真实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自己懒惰和冷漠的劣根性又发作了,但这些天来传统媒体和网络上最热的话题“两会”是最让我觉得乏味的事情之一,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不管是官方的正面宣传,还是由与会代表的胡言乱语引发的恶搞,都让人觉得无用兼无聊。死水微澜,愈发觉得中国没希望,又或者是发生大事情的潜伏期,总之变革的时刻还不是现在。

但没话题也要找话题,以下几个链接聊以充塞空白:

许志永博客:上访者郭建林求救信一些人的盛会 一些人的地狱(告诉你“两会”召开时的另一个侧面)以及他的呼吁

细节的力量:龙应台在墨尔本的演讲全文

ESWN:The Yongzhou mass incident(湖南永州抗议运费涨价引发骚乱的报道,不是我懒或是喜欢英文,而是相关中文报道都在被屏蔽的网站上,google、百度全搜不到,连香港新闻这部分也被遮蔽,只有TVB网上新闻可见。)


Tuesday, March 06, 2007

生活识小之荒唐的调查,糊涂的配合

下午3点多午睡刚醒,还没起身,就听见门铃响,原打算不理,响了好几下,担心是小区管理处有什么事,还是穿好衣服应门。

男男女女一大票人,自称是居委会的,调查流动人口租住房屋情况,先问是房主还是租客,我老实答是租住。接着要查身份证,我这个自小老实惯了的顺民胚子,看了看他们胸牌上某居委会字样,就把身份证给他们了。就有人趴在墙上将身份证信息抄到一张表格上,还问了些有关户口及私人问题,最后还把手机号码也问去了。

我天生反应慢,缺乏急智(这个智恐怕更多是理智的智)。到这时才有所省悟,反问他们凭什么来调查?他们回答说目的是为了解流动人口情况防止坏人作奸犯科。

我说坏人做坏事有公安局管,轮不到你们。他们说是公安局授权他们。

我又问法律依据何在?他们掏出一个“广州市政府加强IC卡暂住证管理”的文件,我翻了翻,根本驴唇不对马嘴,不关我事。

遂问租房住违法吗?回答说租房住没问题,你虽有广州户口(我还是原单位集体户口),但跨区住即属于流动人口,应该登记。

有问有答,虽然一听就知他们根本没什么合法、合适的理据,也多半与宪法违背,但我也无技可施、黔驴技穷。

之后要我在他们刚填的表上签字,坚决不答应,说搞得像犯罪嫌疑人似的。他们倒不坚持,但这已纯属细枝末节,所有的个人信息都已提供,即便不签名不承认又有何用?临走他们留下一张通知单,说是根据国家房地产管理法、省房屋租赁条例、市房屋租赁管理规定,要求房主三日内到本地的出租房屋管理服务中心登记备案,如不然将处罚云云。

房东在外地,这张通知单我也可以不理,房东电话推说不知,让他们去问管理处(我真是蠢,提示他们这个也是多余)。

事后才想起几年前在上一个住处就碰过类似的事,当时的房东(我的一个老板)就怪我过于老实、胆小。是的,不必当真,如今有多少流动人员?管得过来吗?这种事一小半是公安局要求管理流动人口,一大半是居委会想多收费、敛财。

后来越想越生气,恨得直抽自己的嘴巴:这事本身不算什么,中国这种荒唐事多了,每天都在发生,这种管理甚至盘问都不必害怕。恨的是不该提供身份证信息、电话号码,恨自己不一开始就坚持要他们拿出像样的依据和身份证明,恨自己太容易配合了。恨的是自己平时读书、上网学的那些维护自己权力、做个堂堂正正公民的理论和实例,都跑到哪去了?来了几个莫明其妙的虾兵蟹将就稀里糊涂乖乖配合(也幸亏自己没参加什么秘密活动,否则根本不用严刑逼供、美人计,就自己全招了),真是白活了三十好几、白看了那么多道理,以往滔滔不绝、义愤填膺都他妈哪去了?看来自己以为这几年进步了,其实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幻觉,别说离真正独立自由的人格差得远了,就是普通成人社会生活的足够理智都没有!

我得经过多少次重复的教训才能进步呢?羞愧!无地自容!

Thursday, March 01, 2007

二月书单

这个春节是在上海过的。因住在郊区,离市区不近,好在有地铁,所以我感叹说,在广州一年坐的地铁都没有春节前后十几天在上海坐得多,当然,这两年在广州我基本不出门。春节期间的这些交通里没有什么是之前计划一定要去的,除了见一个三年未见的朋友和逛书店。

书店一共去了两次,一次去“上海书城”(福州路),一次去了“季风书园”在地铁陕西南路站的分店。书店的规模和风格都不错,但也许去之前抱得期望太高了,有点失望——并没有见到之前久想买而不得的几本书。不过还是买了几本:

(上海书城)

《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胡颂平 编著,新星版)

Complete Nonsense ( by Edward Lear,Wordsworth Classics)

(季风书园)

《钱钟书英文文集》(外语教学与研究版)

《四十自述》(胡适 著,安徽教育版)

《出使四国日记》(薛福成 著,社会科学文献版)

另外,还买了章诒和的《伶人往事》送母亲、罗尔纲的《师门五年记 胡适琐记》送侄子。